来源:中国书画报 作者:王本兴 2019-01-22 13:01:46

徐东彦的“妓逢红拂,客遇虬髯”印(参见附图)包含了一则故事,出自唐末杜光庭创作的小说《虬髯客传》,讲述的是唐代美人红拂女和她的夫君李靖以及结拜兄长虬髯客在风尘乱世中的传奇故事。

徐东彦,明末浙江嘉兴人,字圣臣,号檀庵道人。在那个年代,篆刻边款还很不受重视,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边款作品成果。徐东彦的印章边款是一手漂亮流利的行楷,精到飞动,飘逸多姿,与文彭“琴罢倚松玩鹤”之边款可媲美。其款文云:“拙圃檀奴,侠士也。癸未春下帏,于余时流言交警,闻白下戒严,寇氛渐且南渡,慨然有请缨之想,故作此以祈之,徐东彦。”寥寥数语,可知时局动荡,战事蜂起。一介书生徐东彦竟借篆刻抒怀,寄寓心志,慨然有请缨之想,彰显壮志凌云、喋血报国之情。“妓逢红拂,客遇虬髯”印,可谓有感而发,足以体现出少有的“侠气”。作者激于时事,自抒豪情,以遣心志,令人动容。

下面不妨进一步来识读此印,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客”与“髯”二字。

篆书“客”字的写法较多,至少有40多种不同写法。一殷都是宝盖头下加“各”字部,从金文大篆开始(如蛟篆钟),其“客”字下方口字部就写作“自”字部。由附图可知徐氏“客”字还类近“商钟”,所以说类近是因为商钟之客,无宝盖头,而徐印“客”字还加了宝盖头。虽然徐印“客”字没有查找到完全一样的出处,但加了宝盖头的“客”字,亦合情合理、合乎法度。与附图对照,印中的“髯”字应出自“六书精蕴”,此字左右基本对称,上方中间断开,当然也可以像“义云章”的写法那样,中间互相接壤。有一点须特别提请注意,印中“逢”“遇”字的走之旁,作了屈曲柔美处理,与传统的结体书写有所区别。其中“拂”字的提手旁,大幅度缩小并移至“弗”字部左下方,这样因地制宜,别出心裁,增添了印章的趣味性。

徐氏篆刻多用苏宣法,“妓逢红拂,客遇虬髯”印,与苏宣“深得酒仙三昧”“我思古人实获我心”印相比较,风神格调如出一辙。纵观此印布白,似乎有点“乱”,线条过于柔弱,缺少力度与质朴感。某些部位的收刀过于尖锐,印中的“女”字部、“工”字部、“夆”字部、“各”字部显得呆板与不够匀称,此印的品位不如边款文字刻得高雅优美。

“物以稀为贵”,徐东彦存世作品极少,也许还有其他的优秀作品,但不太为人注意,时间长了日渐湮灭,现能看到的仅此一印。

徐东彦印章赏析